侯夫人到底是战场磨砺出来的巾帼英雄,其名并不输于其夫。

柏若风在原地顿了顿,没有伸手回应,而是往前走近几步,自然而然把陈芸伸出的手臂按下。

他坐在榻边凳上,示意家仆们把桌子搬过来,把早饭铺好。

他们家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。

等屏退了人,一直暗中打量着陈芸的柏若风开口担忧道:“信里说您前几月中了一箭,伤及要害,身体现在如何?有好些了吗?这次我从京城带了不少陛下和殿下赏赐的补品,都存在仓库里,等大夫看过后,再想想怎么给您补身子。”

陈芸扯着唇笑了笑,“还能如何?总归死不掉,就是折磨人。”

说罢用帕子掩唇咳了几声,咳嗽声深深浅浅,喉间溢出无法自控的粗喘。

“莫要这般说,爹听到了会生气。”

柏若风给她拍着背缓解,不赞同看着她。

“他啊,他什么时候不生气?像头凶巴巴的大黑熊一样,往那一站,再淘气的小孩都不敢放声哭了。”

陈芸看似抱怨,然而面上神情显然放松了不少。

柏若风把勺子筷子分好,示意她动筷。

陈芸缓过劲来,却无视面前的碗筷,只亲昵地拉过柏若风的手,视线没有错过对方僵住的身躯,“倒是你,从小就不和我们亲近,如今去了京城,心更是野了。

给你去了那么多封信,只回了寥寥几封,年节好不容易回来,还非要踩着除夕夜到。

你啊!

在家待久些会吃了你还是怎样?”

她抬起食指点了点柏若风额头,把柏若风戳的直往后倒。

将近二十的青年身量修长,气宇轩昂,一双潋滟桃花眼熠熠生辉,流光溢彩。

哪怕在京中各世家公子中,也是叫不少贵女倾心的存在。

然而在陈芸眼里,柏若风显然只是当年襁褓里的柔软婴孩罢了。

倒也不是会怎样,就是怕呆久了舍不得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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